誰沒有鄉愁?誰沒有無奈的離愁?李茂山把要說的話說在心裡
芝加哥通訊
誰沒有鄉愁?誰沒有無奈的離愁?
李茂山把要說的話說在心裡
□林寂(寄自芝加哥)
我就在奇怪,小葉生前明明寄給我的一卷盒帶中,有「無言的結局」這首歌,怎麼當我答應一定會錄給住在紐約法拉盛一位老朋友雪芬時,竟然找來找去找不到呢?我還把一卷九十分鐘的林淑容和李嵐風之歌,從頭到尾聽了一遍,只因為小葉錄了,卻沒有列出歌名,但發覺也沒有這首歌。
得來全不費工夫
實在是盒帶太多了,有些聽過就放在一邊,有些根本沒聽也放在一邊,除非是特別喜歡,又常拿來聽的,才會另外放置,要不然突然想要找一首歌自己聽聽或錄給人家,真要像楊燕「蘋果花」說白中的那兩句「尋也無路,覓也無處」般,譬如黃露儀的那首「今宵多珍重」,至今尚未找到呢!
這一天下午心血來潮,來個「盤點」,首先看看共有多少李茂山之歌。真給我點對了,原來「無言的結局」在一卷叫「李茂山第三集」的盒帶裡。你看我多差勁,我只記得女歌手是林淑容,卻不記得她跟李茂山合唱這首歌,一直以為她跟李嵐風合唱(最新的林淑容之「合唱集」中,有她跟羅時豐合唱的版本)。「無言的結局」一度曾經非常流行,也是任何卡拉OK必備之歌,先有這一首歌,然後才有「另一個結局」,李茂山大概沒有灌唱這首林淑容和羅時豐合唱的歌曲吧?
也許已沒有也許
轉眼之間,到今年十月,小葉這位好朋友已逝世五周年,上海人所說的「死快哉」,在此另有含義。李茂山一定也記得這一位歌迷,因為小葉曾那樣地欣賞他,不但給我寄來了他的盒帶,還訪問他,要他簽名在好幾張彩照上寄給我,如果不是小葉,也許我要遲兩三年才知道李茂山。
忘記是小葉的表哥還是他的好朋友ERIC,在信上告訴我:李茂山知道小葉不幸猝然去世,心中十分難過,當夜在小葉家鄉──沙巴州斗湖的演唱會一開始,便致詞表示哀悼,聞者無不動容……我讀後也十分感動。歌星可以分許多類,李茂山自然可以列入極有人情味的一類,難怪小葉明知已沒有也許,傷心欲絕知道沒有將來,死前也要託好友把他和林淑容的那卷「迎向未來」寄給我。換句話說,他要我擁有更多李茂山之歌。
如今,我自然擁有許多李茂山之歌,小葉生前寄來的之外,凌霄也給我寄來了許多,重複自然在所難免。素莉送了一盒他的「電影及電視連續劇主題曲」給我,我自己又掏腰包買了他的「國語老歌專輯」第三輯,裡面有「良夜不能留」、「藍色的夢」、「街燈下」、「相思未了情」……等等,我最欣賞的是新編排之音樂下演繹的「只要為你活一天」,化腐朽為神奇。
在這遙遠的異鄉
我接受不來稚音未脫、鄉音未改,只有節奏卻沒有深度的歌曲,不管歌者拿多少白金或鑽石唱片。一走音成千古恨,我也不會欣賞在錄音室剪接之下,才不會走音的歌曲。有些歌手還是演戲比唱歌好,萬能藝人畢竟屬於鳳毛麟角……想起五六十年代的「四大天王」,貓王和白潘也是唱勝於演,保羅安卡是神童,能作曲能唱,並不演戲;歷奇尼爾遜讓人注意的影片也只不過是「赤膽屠龍」跟「糊塗艦長少爺兵」罷了,還是以演唱為主,如今在這遙遠的異鄉,我心目中有自選的「四大天王」,李茂山便是其中的一個天王。
聽他的「弦歌戀曲」歌集也好,「國語老歌專輯」也好,「舊歌新唱」歌集也好……甚至全部創作的新歌專集也好,總會聽出一些味道來,最近收到的「陳年金曲百年老歌」也教人激賞。
那些耳熟能詳的老歌,配上東方色彩濃厚的絲竹樂器伴奏,在他十分用心的演繹之下,確實能一新聽覺,扣人心絃,「一年又一年」、「春雷」、「多少柔情多少淚」、「三年」……等等,都是值得一聽再聽的。要吹毛求疵挑剔的話,也可以找到一首「男人的眼淚」來開刀,歌詞中應該有「我才乾杯,我才流淚」,他兩次都唱成「我才乾杯,我才乾杯」,錯不在李茂山或監製未曾注意舊歌詞,錯在我太記得原曲歌詞了。
人生猶如風飄絮
你們在香港看「龍的天空」,我在這裡看光緒咸豐,「郎歸晚」、「孖寶太子」、「愛情三角錯」、「香江花月夜」、「蝙蝠傳奇」……不久前還看「抉擇」呢,時光倒流,恍如隔世,但是在有線電視上四十八頻道的加州「國際電視台」收看到,已不知多心滿意足,還苛求什麼?聽李茂山的「歌聲淚影」,那不就是梅豔芳「香江花月夜」主題曲的國語版嗎?易起共鳴,你聽:「人生猶如是風飄絮,誰知道是否不會停,流落在歲月匆匆裡,化作多少憔悴?……歌聲中帶著眼淚……」李茂山歌聲中帶著情感,化作多少哀愁,縈繞心頭。
現在很喜歡聽李茂山那些未曾流行過的歌曲,不用看歌詞,聽他清晰的咬字,不論快歌還是慢歌,都知道他在唱什麼。在他的「生日快樂」歌集中,找到一首叫「要是未曾相遇」的歌,如果我是「唱片騎師」,一定設法「谷」紅這首不可多得的李茂山之歌,歌固然悅耳,他唱得也落足斤兩,特別是終曲時女聲先唱:「誰沒有鄉愁,誰沒有鄉愁,誰沒有無奈的離愁?」李茂山接唱:「誰願意別離,誰願意別離,誰願意活在回憶裡?……」下次我要找一卷他得獎的閩南語歌曲來聽,在這遙遠的異鄉,把愛聽的李茂山之歌記在心裡。